“声名水上书”

关于

【黑花】兰因絮果「双结局」(一发完)

·双结局,都是he,轻虐!

·略微提及《如懿传》,不喜慎入

·ooc预警!辣鸡文笔预警!

·第二部分支线为基友雁子创作(因没有知乎账号,预留@位)@八万里 
 ·合集前篇黑花车

______________

00

兰因絮果,花开花落自有时。

01

解雨臣叼着根没点的烟,坐在老戏台的一角,百无聊赖的打开了俄罗斯方块。

他的身体随着手机里游戏的音效轻微的晃动,压着搭建戏台的木质板材发出吱呀的微响。

从二楼窗子里射进来的阳光有些晃眼,正值午后太阳最旺的时候,老北京深秋的晴日,干燥且温暖,带着几分昏昏欲睡的气息。

他觉得眼睛有些干,索性关上手机,抬起头来试图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。

颈部的骨骼随着他脑袋的转动发出轻微的响声,他环顾四周,伸了个不怎么讲究形象的懒腰。

02

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幅字画。

“兰因絮果”

解雨臣已经很久没有仔细打量过这幅字了,他清楚这幅字的来源,清楚它的故事,连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,他都一清二楚。

字倒是一幅好字,只是挂的久了,就没了初见时的惊艳。新鲜的劲头早就被消磨的干干净净,一眼望过去,便同戏院里寻常的饰品一般,看见了就看见了,生不出多少感怀。

那其实是黑瞎子送给他的礼物,他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的生日了,总归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,多记了一年或者少记了一年都无伤大雅。

03

大概是一九九八年吧,总归千禧年的烟花还没来得及点燃,故事与诡计都还没来得及在他眼前上演。

黑瞎子跨过四合院的门槛,和着老北京的风沙,顺带裹挟下门口几瓣艳红的海棠。

“今怎么回的这么早?”解雨臣从西面的房间里探出个头来,甩干净了手上的水珠,“账都收完了?”

“大前天就收拾完了,”黑瞎子朝他咧嘴一笑,“这不是赶回来给我家花儿过生日吗?”

“你不提我都快忘了,”他撩开门帘子走出来,太阳明晃晃的照在院子里,有些过分耀眼,于是他只好眯起眼睛才能看见黑瞎子,“礼物呢?”

黑瞎子嗤笑一声,向前走了几步,顺手将墨镜摘了扣在解雨臣的鼻梁上。

“都二十岁的人了,还追着人讨礼物。”

他拉过解雨臣往屋里走,解雨臣被他带了两步,拍开他拽着他胳膊的手,率先将他向屋里推了两步。

“我都懒的过生日,你现在还提醒我又老了一岁。”他摘下鼻梁上的墨镜,揉了揉被墨镜压出印子的鼻梁,俏皮到,“老了呀。”

“二十的小屁孩,叫什么老?”黑瞎子从他手中抽出墨镜来,再次给自己戴上,“还想着天天十八岁不成?”

“天天十八岁太辛苦了,天天八岁才好。”解雨臣斜靠在桌子上,冷冷的来了一句。

黑瞎子心道戳了他的痛脚,又不好直接赔不是,索性转移话题,从包里抽出了礼物,摊开在了桌上。

04

其实不过是一卷字画,但看得出是极其贵重的墨宝。黑瞎子在桌上缓缓摊开卷轴,宣纸上书的“兰因絮果”四个大字便以一种极为傲然的风骨全数显露出来。

“你···”解雨臣盯着礼物上的落款迟疑了片刻,“你这是挖了自家祖坟?”

“没有,”黑瞎子答道,“以前乱的时候,顺手从宫里带出来的。”

解雨臣那时还是年轻了些,满脸的不可置信几乎写在了脸上,抬手抚摸了一下宣纸上朱红的印章。

“这真的是乾隆皇帝的亲笔?”他抬眼看着黑瞎子,带点疑惑和调笑的味道。

黑瞎子伸手点了点字画的落款,“皇上写给他老婆的情话,还能带假的不成。”

“辉发那拉氏,不是最后疯了的那个吗?”解雨臣反问道,“皇上有心给一个废后写情书?”

“《还珠格格》看多了?”黑瞎子哭笑不得,“以后想听什么清宫秘史,说不定我可以给你当睡前故事讲讲。”

他对着这几个字揣摩了片刻,空气忽然静了下来,太阳透过雕花的窗子照进来,把朱砂的落款映的过分红亮。

“喜欢吗?”黑瞎子沉下声来问他。

“字还不错,就是内容看着不太舒服。”

解雨臣下意识用节骨分明的食指抵住嘴唇,装作一副沉思的样子,“兰因絮果,听起来挺风月的,其实骨子里还是个惨字。”

“哟,花儿还挺讲究。”黑瞎子哭笑不得,“要不然赶明儿我亲自给你写一幅,棠因硕果,看着就喜庆。”

“你想跟乾隆他老人家比才华还是比风流?”解雨臣同样有点哭笑不得,觉得气氛被他们这样一搅和,有些滑稽。

黑瞎子冲他笑了笑,抬手搂过他的肩,“爱新觉罗家出的可都是痴情种。”

说完他沉默了一会,“花儿是嫌这不吉利?”

解雨臣没有回答他,只是抬眼静静地看着他,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出口,却又觉得宣之于口这样的行为太过浮夸。

05

“倒是瞎子我考虑不周了,”黑瞎子开口道。

他拔出腰间的短匕首,在手上转了两圈。解雨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他就将桌上的卷轴,沿着中线一分为二。

可怜的乾隆帝御笔,就这样被他毁了个干净。四九城里的行家如云,随便遇上位对书画有些研究的道上人来,看到此情此景,也会扼腕叹息。

“这又是不送了?”解雨臣看惯了他这疯劲,也懒的大惊小怪。

黑瞎子将卷轴沿着刀痕整个撕裂开来,锦帛被扯成两半来,裂锦之声有些刺耳。

“兰因送你,”黑瞎子将半截残卷向解雨臣的方向推去,“絮果我留着。”

他将写着“絮果”二字的残卷卷起,塞回了自己的登山包里。又随意拍了拍手,向里屋的厨房走去。

“今年的长寿面想吃什么味的?”他站在厨房里问解雨臣。

“不要羊肉臊子味的就行,也不要香菜。”解雨臣硬生生挤出个笑来,坐在桌上探头应他。

06

后来解雨臣差人将半卷“兰因”裱好,挂在了自己的房间里。

窗外的海棠开的极好,比前几年的都好。

阳光影影绰绰的将影子印在“兰因”二字上,透着多少有情人初见时的美好。

07

很多年后,当他跟黑瞎子吵的昏天黑地的时候,也是一个秋天。

可能是深秋,总之那天的天气冷的过分,雨下的冻着人骨头疼,连风都刮的不带半点人情味。

其实黑瞎子这种人,他认识这么多年,虽然看起来脾气乖张,却也很少真正发火。但解雨臣可以从他的笑脸里看出来,什么时候他是真的高兴,什么时候那是一层虚假的皮。

08

他们俩吵起来的原因太多了。

可能是因为哪个堂口没理干净的账,可能是因为堂口底下哪个刺头又惹了事,也可能是因为解家内部错综复杂的矛盾,或者是哪场不如意的约会和房事。

说不定是因为数十年前当作礼物的“兰因絮果”,像一块不经意的玻璃渣一样落在两人最柔软的地方,天长日久,磨的两人鲜血淋漓,却也闪闪发光。

他们认识的太久,也有太多的不如意横亘在两人中间。

海棠怎么可能年年岁岁都开的一样好?

黑瞎子狠狠的吐了一口烟,盯着解雨臣丝毫看不出往日柔软的眉眼,叹了口气。

他不想同他吵,于是他选择了离开。

背上他的登山包,像多少年前他来的时候那样。

他走的时候,海棠落了一地,像不要钱的烂泥一样,沾了他一脚。

= = = = = = = = = = 

支线一:

「09

半卷“絮果”终究还是被他留在了解家。

解雨臣笑了笑,不知道该嘲讽谁。

他也点燃了一支薄荷烟,坐在了四合院西屋的台阶上。他自己也想不明白,好好的两个人,怎么会走到今天,但是今天的局面,又好像很久以前就可以看到。

天太冷了,冻的他鼻子发酸。

他随意将烟摁灭在泥地里,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,才推开门,墙上“兰因”二字,刺的他眼睛生疼。

他颓然的向床上倒去,才发现这张床一个人睡,委实是有些大了。

解雨臣慢慢捂住脸,他本来是想笑的,笑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天真和愚钝,但是他笑着笑着,耳边柔软干燥的床单湿的一塌糊涂。等他发觉到自己应该放声大哭,却又笑出了声。

原来“兰因”和“絮果”是分不开的,有因就有果,因果循环,因果报应,谁都逃不过。

院里海棠花的枝桠还印在墙上,解雨臣盯了一夜的枯枝树影,直到第二天天亮。

10

最终他还是将墙上字取了下来,连同黑瞎子留下的那半幅,一并差了解家的伙计,寻一个好的字画修复师,将这整幅字再拼回去。

裁开的时候不过是随性一刀,补起来却耗费了小俩月的时间。

等跑腿的伙计将这副字再拿到他跟前来的时候,他都快不记得还有这一桩事了。

”兰因絮果”,摆哪都嫌矫情,索性挂在了自家的戏园里,仍台上唱的人分分合合,台下叫好的人评头论足。

他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这四个字。

11

后来,他为了吴邪,丢了三百亿的家产,甘心让“解当家”成为一个死人,而自己游荡在北方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市,任由旧情人为另一个男人出生入死。

其实他年少时接管解家,浑浑噩噩过了前半生,现在眼见楼塌了,他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。

街边的歌手在唱一首情歌,挺耳熟的调子,却被那个歌手嚎的悲惨过了头,反而有点好笑。

是《富士山下》。

他坐在路边小摊上,随便点了一碗面来暖手,想把这首歌听完。

听到歌手唱到《明年今日》的时候,解雨臣觉得自己有一点饿,低头一看手里的面——羊肉臊子味的,加香菜。

他无奈的拿筷子挑了,勉强撇开几片香菜叶子,抿嘴尝了一口。

真的很膻。

比黑瞎子年夜饭里做的烤全羊还要膻的多。

解雨臣认命的撂下筷子,喝了一口一次性塑料杯里的大麦茶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在一个陌生北方城市的早冬里,他想起了那幅摊开在阳光下的“兰因絮果”,朱砂的落款明亮而耀眼。

没有人会再来挑他碗里剩下的香菜了。

解雨臣轻轻摆了摆头,挑了一大筷子的面,毫不讲究的往嘴里塞,香菜和羊膻味充斥他的口腔,他将那碗面吃的干干净净。

12

真正等“兰因絮果”变成文艺青年的陈词滥调的时候,解雨臣已经到了不惑之年。

他才在自家戏苑听完一出马嵬,等众人散场后,他坐在戏台上,刷着手机上的短视频。

无意间刷到了最近大火的《如懿传》,兰因絮果四字在弹幕里泛滥成灾,他却只是顺手关了弹幕,把粉丝剪辑的片段看完了。

周迅的演技不错,剧情也很感人,甚至比刚刚那出马嵬有之过而无不及。

真的都是“兰因絮果”。

13

杨玉环离宫断发,唐玄宗只顾怜惜;辉发那拉氏断发,乾隆却只剩下愤怒。

归根到底,还是不爱了。

解雨臣抬头,望向了远处那幅“兰因絮果”,叹了口气。

他忽然明白了。

辉发那拉氏会死,杨玉环会死,无论是如懿还是淑慎都会死。

其实辉发那拉氏的故事,怎么演,都落得个断发而死的下场。

和虞姬一样,和杨贵妃一样。

所有的兰因絮果,都是一样的。

14

所以在雷城,当解雨臣面朝无尽深渊,身体失重的刹那,他觉得他和黑瞎子的“果”终于要落地了。

解雨臣想,他要在那个人眼前完成所有的因果轮回。

不幸的是,人间的故事,哪来那么多兰因絮果的九曲回肠?

有幸的是,黑瞎子还是抓住了解雨臣的手。

“花儿啊。”黑瞎子将他搂在怀里时,他模糊间听到黑瞎子在他耳畔轻声念叨。

15

然后,绵延数千里的山川,穿过喧嚣与尘世。

解府里的海棠,开出了今年第一朵花。

落花有时,因果有时,花开亦有时。」

= = = = = = = = = = 

支线二(基友雁子的创作):

「09

半卷“絮果”终究被留在了他家。

解雨臣笑笑,不知该嘲讽谁。嘲讽谁也不打紧,等到了来年深秋,海棠戏满枝头,那卷“兰因”终究也逃不过从墙上狠狠摔落,玻璃渣撒下一地甚是好看,如同他们当年。

他擦了擦嘴角的血,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。

领头人率着一帮打手最终打算一锅端了解雨臣的老窝,而这次他们意外地顺利,从拍卖公司的股份驻空解家开始,一步步将这个硕大的王朝分崩离析。终究,他们赢了。

而解雨臣,王朝背后操纵的巨手,狼狈而绝望地看着他们。至少在领头人眼里,这个眼神不会再有其他意义了。他输了,彻头彻尾。

干燥冷冽的秋风拂过,横式遍地的解家大院以及残垣断壁,打斗的痕迹将这个庞然大物摧毁了大半。

院子里海棠一阵阵跌落,而被包围在中间的人只见龙纹棍闪过银光,便在一地落花中没了踪迹。

“他跳窗逃走了!”

“快追!”

10

他有点恍然,失血过多让他脚步虚浮跌跌撞撞,但不算狼狈。

解当家从不走无打算之局。解家的股份就像一滩泥沼,他将罪证全都精打细算在剩余的产业中,而重要的资产全部保留在瑞士银行或转移去世界各国。现在的解家只是一个空壳,沾上的人注定一身腥臊。

这是吴邪计划当中的一环,他不愿多涉及那个局,索性来一招金蝉脱壳,彻底洗白。

“你有孤注一掷的权利,只是不愿意使用。”他想起当年对吴邪说过的话,这次他将彻底孤注一掷,抛却了宿命的解雨臣、丢弃了包袱的解雨臣,从不受命运的掌控。

华丽夺目,他曾经名誉加身,风流倜傥,是四九城的小九爷,忍受着一身伤痛,制造繁花似锦的假象——那便是“兰因”。他隐隐作痛的关节,比当年二月红提早了十年的衰老,黑瞎子的离开,他看清了这样的兰因,埋下了如何深刻的絮果。

把絮果扔给黑瞎子?

他独自包扎着自己的伤口,咬紧绷带,一圈圈缠绕上手臂直到鲜血不再晕开。

无论是兰因还是絮果,他都不认。解雨臣上了接应人的车,很快融入城市的喧嚣之中。茫茫车海,再没有解当家的踪迹。

11

藤上缠着几株葡萄,该枯的枯了,结了籽儿的只有小指甲盖大,吃一口让人酸得牙关发苦。

他踏进那个小院子,不止一次吐槽这里乱得像个猪窝。黑瞎子从不打扫,东西扔哪算哪。解雨臣问他你天天住这儿心不烦吗,他道“每次都以为是最后一次住这儿了,感情深厚,不烦。”

他总觉得自己活不到下次回来的时候。可是好巧不巧,每次他都回来了。这儿就越积越乱,不知道算不算也是和命运对抗的一种。

解雨臣躺在黑瞎子最常躺着的那张椅子上。黑瞎子总是把椅子摇得吱呀吱呀响,他动了两下,却只轻轻“吱”了一声。

阳光透过葡萄藤照耀在解雨臣脸上,光斑撒落一地,像副浓墨重彩的油画。黑瞎子在德国想过修一门美术,后来觉着先学学解刨了解透视,学着学着就被四阿公叫回国了,他老委屈地背着登山包站在院子门口,看着画中的解雨臣。

“回来啦?”反倒是解雨臣先开口。

12

黑瞎子穿着工字背心洗着菜,解雨臣抱了台最新的某水果手机打游戏打得正欢。他原以为自己住进来一阵子后这院子会变得干净整洁一些,想不到两个大男人在一方小地方里瞎搞,变得更乱了。

“诶对了,花儿。”黑瞎子突然抬起头问,“上次我送你的兰因絮果去哪了?”

“扔了。”解雨臣头也不抬,道。」

_______END ______

作者碎碎念一下:

作为一个圈龄快五年的老粉,悄悄的感叹一下时光的飞逝。

我初读黑花的时候,圈内还盛行12年的文。那时候对黑花的第一印象就是……惨。

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立体丰富的人设,对黑花两人的解读止步于本传的只言片语。

的确有很多ooc,也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,赚了我很多的眼泪。

我记得那个时候没有lofter,看文都在贴吧。

那时候瓶邪的母题还不是雨村养老,是十年未知的等待。

那时候黑花的母题似乎还是命运的羁绊与不得已的纠缠。花爷也没有那么傲娇,黑爷也没有树立贱攻的人设。

到了现在,人设丰满起来了,原著的出场也多了起来,产粮的大佬依然来来去去,无比热闹。

但相比于古早的瓶邪黑花,我总觉得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
也许是初心,也许是时间的原因。

我是个很守旧的人,翻遍了黑花的tag,能让我找到当年似曾相识的感动的文,屈指可数。

尽管大家都很优秀。

虽然辣鸡文笔,还是忍不住动笔了。

没有延续以往的be,试着写了个he的故事。

和我一起写这篇文的基友,也是和我从稻米圈一路走来的老朋友。

特此献上拙作,希望大家喜欢。

评论(3)
热度(39)

© 棠解九卿 | Powered by LOFTER